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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季清识愣愣的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。
她抱膝坐在床上,打开工作邮箱,又看了一遍她刚刚收到的几封陌生邮件,就是一些照片,都是钟然的。酒局上,车里,或者路边,时间跨度大概好几年,有几张钟然应该还在读书,穿着简单的t恤球鞋,一派少年气。
季清识一张张看过去,每张照片钟然身边都跟着不同的女孩,显然给她发这些照片的人目的很明确。
这些照片都透着股怪异的窥私感,钟然又不是公众人物,怎么会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一举一动,还故意拍了照片下来。
但即便能想到这些,她还是不可避免的难受,她完全不了解以前的钟然,她只知道自己看见的钟然,而当有人把这些明白摆到她面前时,她不可能视而不见。
她看的头疼。
但这些照片其实都很普通,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,还没有最开始她亲眼见到许珂挂在钟然身上的尺度大,只是她这么想着,就真的翻到了许珂。
季清识怔了怔,昏暗的灯光映着黑色大理石墙面,许珂挽着钟然,他正微微侧着脸,低头看过去。
钟然身上的衣服和今晚来找她的时候一样。
她盯着看了会,试图找出细微的不同,来证实照片里的钟然并非是今晚的钟然。但是他的衬衫,领带,外套无一不证明,这张照片的时间就是今天。
她打了三个,还想再打一个过去,又实在觉得自己有点可笑。
也不理解。
为什么不接电话啊。
发邮件的人带着这么明显的恶意,她不想相信照片上的东西,可是为什么不接电话呢。
为什么总是要这样,把她的心情打的七零八落,而他总是一幅游刃有余的姿态。
就这么笃定吗?
邮箱里还在进邮件,可是季清识不想看了,她感到无比的烦躁,这股烦躁又渐渐变成厌恶,她也不知道是对谁的,对发邮件的人,对钟然,还是对她自己。
但是谁在乎。
除了她自己,有谁在乎她的情绪。
就连钟然,都不在乎。
她一直都是个情绪很淡的人,但不是她想,而是没有办法,如果她一定要去计较生活里的每件事,那怎么样她都很难过,于是只能一直压着情绪。
可是,她又不是木头做的。
……
对季清识来说这个年注定过不好。
初六中午吃完饭季亭山又被叫出去打扑克牌,季清识下午得去二舅妈家给表妹补习功课,准备睡个午觉再过去,她刚洗完碗就听见有人敲院门,以为季亭山落东西了,忙擦擦手去开门。
看见门口站着的人,季清识愣住。
季清识上大学之后就没再见过她,五六年了,没想到她会忽然回来。
季晨穿了件棕色的羽绒服,款式老气,衬的脸色不好,疲态尽显,卷发干枯毛躁的搭在肩上,显然缺乏打理。
和她记忆里总是热衷打扮,年轻漂亮的母亲相去甚远。
季清识手搭在门上怔了几秒,直到季晨笑了笑:“不认识我了?
她默默收回手,神情淡下来,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“我家我不能回来吗?”季晨径直往里走,季清识往后退开,让她走进院子里。季晨四处看了看,然后以一种不屑而嫌弃的口吻说:“这房子还这么破。”
又回过头看着季清识,目光停在她身上片刻,寡淡的眼睛里忽然露出点病态的光彩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季清识关上院门,“外公不在家,要我去叫他回来吗?”
季晨说:“我是来见你的。”
“哦。”季清识冷淡的问:“找我有事?”
“问你呢,今年二十三,还是二十四?”
“二十四。”
“真年轻。”季晨有点羡慕似的看着她:“我都认不出来你了,上回见你还是高中吧,现在长这么漂亮了。”
季晨又问:“谈对象了吗?”
季清识站在院门前,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,也不说话,季晨自顾自的嘱咐:“找个有钱点的,别浪费我给你的这张脸。”
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季清识忍不住问。
季晨本来还想跟她亲近亲近再说别的,看她态度也兴味索然,索性开门见山道:“有钱吗?”
季清识沉默的和她对视。
季晨笑:“我需要钱,他们都说你现在混的很好?一年能挣二十万,我们杏杏很厉害啊。”
季清识扯了下嘴角,“你都知道。”
“什么?”季晨原本在看院子里的几盆花,闻言偏了下头。
“二十万。”季清识见到她开始就努力维持平静,但还是被她没心肠的模样激的心寒,言语间暴露情绪:“外婆生病过世你知道,我和外公到处借钱你也知道,但你没回来,甚至电话都没打过。你知道吗,外婆去世前一直想见你,她……”
季晨很无所谓的打断:“不是有你吗?我生你下来就是为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,你做得很好啊。叫我回来干嘛?我又没有钱给你们。”
跟她说什么都白说,她真的没心没肝。
“你走吧。”季清识说。
“小气。”季晨朝她走近几步,一步之遥时又停下,凝视她的眉眼,忽然说:“你想不想去见你爸?我现在跟他在一块呢。”
“不想。”
“你小时候不是很想见他吗,我还记得呢。”
“我现在不是小时候了。”
季晨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,收起那副进门开始就虚假的笑容,淡着脸往门口走。
没了那层伪装,除了几分相似的相貌,她们一点不像母女。
在她拉开门的时候。
季清识叫了声妈。
季晨顿了下,回过头,没了笑意,她的眼睛枯败冷漠,像一汪死水。
“我工作的地方在宁川,海拔快三千,虽然不算高,但是我一直在平原生活,刚去的时候就高反,头疼的两天两夜睡不着觉,吃不下饭,我在那没有认识的人,就自己挨了两天,我当时觉得,我可能要死了。”
季晨静静的站在门口,听完就笑:“你跟我说这些干嘛?咱俩有感情吗?你觉得我会心疼你啊。”
季清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,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在意,可能还有些别的话,一瞬间忘得干干净净,摇摇头。
季晨推门出去。
季清识独自站在院子里,对着小铁门出了会神,季晨的话像冷风,钻着骨头缝往身体里进,明明才吃完午饭,她又觉得空落落的饿,想了一会转身进堂屋,摸出袋赶集买的糕点,坐在桌边专心致志的吃。
一块接一块的,好像怎么也吃不饱。
没过多久手机响了,她看了一眼,是钟然。
季清识嘴里还有没咽干净的糕点,腮帮子鼓起来,样子有点可笑。这是那天晚上之后他第一次打电话过来,已经过去三天了。
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接,更没心情去问他什么,只是觉得有点好笑。
听见门口一阵脚步声,季清识按掉电话。是季亭山去而复返,还带回来几个人,手里都拎着小孩。季清识把咬了一半的点心放下,疑惑的站起来,“这怎么了?”
季亭山说:“我在老陈的书店下棋,老陈说前天他小孙子不知道从哪拿回家几百块钱,说是有人跟他们买烟花给的。”
南江镇就这么点大的地方,那天晚上小孩太多了,免不了有几个熟人家的,有个男孩抢先开口:“姐姐,我妈不信,非说我们是从哪偷的,你快说,我们没偷钱!那就是哥哥自己要买烟花的嘛。”
男孩家长挺客气,跟她解释了一下,这几个孩子平常就皮头皮脸的,拿回家的钱也远远超过烟花本身,家长们不太信,怕他们是从哪摸回来的,一起编了个借口糊弄家里。刚好老陈家的孙子认识季清识,就过来问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