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澈感觉得出辛落对他态度的变化，情况看起来比以前要好些。
以前她是厌恶他，看到他的时候满满的防备，而现在，她似乎只是躲着他，眼里没有那股恨不得咬死他的劲。
特别是车祸第二天，她显然是因为担心他，才会跑去布邽鹿公寓看他。
她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女孩子。
如果当年不是摔下楼梯失去记忆，她一定会在医院照顾他。
但他同时也会想，幸好她忘记了。
他真的不希望她因为他的耳朵内疚难过。
肖澈深眸里隐出笑意，刚回过头，就看到楼梯拐角处站着的沈文修。
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，戴着金边眼镜，比平日穿着白大褂斯文儒雅的样子，多了几分清傲矜贵。
可是他的脸上，却透着一丝与气质不相符的玩味。
“你也有今天。”
肖澈单手插入裤袋，身形格外挺拔，淡淡的挑眉道：“你当新郎当的可真闲。”
“伴娘都在新房，不想打扰她们闺蜜聚会。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你英雄救美却被美女甩脸的一幕。”
肖澈波澜不惊：“是吗？”
虽然他已经特意敛去笑意，沈文修还是发现，他唇角仍有不自觉上扬的弧度。
“你听说一种病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斯德哥尔摩综合症。”
肖澈不解地看着他。
沈文修舔舔唇，“简单点说，就是爱上伤害自己的人。”
肖澈懒懒散散地回了他一个字：“哦。”
沈文修感到奇怪：“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辛落，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
“她不愿意知道。”
“所以你打算让她一直排斥你。”
静了几秒，肖澈才说：“两年前我尊重她的选择，两年后也是一样。”
“说到尊重……”沈文修一脸为难，“我家那些大姑大婶，人家也不知道你心里有人，她们给你说媒，你是不是好歹给人家点好脸色，给我这新郎点面子。”
肖澈修长的手指轻轻扯了扯沈文修的新郎服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唇畔勾了勾，无所谓中又带着些许的讥诮：“面子这东西，得是自己挣来的。”
沈文修轻眯黑眸睨他：“嘁，再拽，小心我告诉辛落，你的耳朵是因为救她才失聪的。”
肖澈知道辛落的心里没有他。
告诉她这些，只是徒增她的负担，何必呢？
肖澈的眼睛一点点的眯了起来，眸底温度变冷，“你怎么说也是个医生，医者仁心呢？”
沈文修耸耸肩，“被同一个女人甩两次，我是医生，都觉得救不了你。”
“我是被同个女人甩两次，你是甩了同一个女人两次，沈文修，你做好防范了吗，小心她到你婚礼上闹？”
提到那个人，沈文修面色暗了下来。
他苦笑了一下，“都过了这么久了……我突然觉得，如果失忆的人不是辛落，是小虫子该有多好。”